吴建斌摄影艺术画册《千年牧道》在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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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自: 网编:徐双双 | 时间: 2015-2-16 | 浏览: 1600

吴建斌摄影艺术画册《千年牧道》在京首发

    2015年2月9日,由中国摄影出版社出版,王琛视觉艺术中心荣誉出品王琛主编的深圳企业家摄影协会协会执行主席吴建斌摄影艺术画册《千年牧道》在雅昌(北京)艺术中心首发。

    深圳企业家摄影协会执行主席兼秘书长王琛向到场人员介绍了摄影艺术家吴建斌及他个人远赴新疆,为记录即将消失的阿勒泰牧民生活而创作的摄影艺术画册《千年牧道》的拍摄过程。雅昌文化集团董事长万捷先生对艺术家们的到来表示欢迎,他说雅昌影像将努力为艺术家服务。本次活动的主角——
吴建斌先生和大家分享了自己创作的初衷,以及创作之后的感受。中国摄影出版社赵迎新宣布首发成功。

    《千年牧道》是一本以影像记录新疆少数民族阿勒泰牧民生活方式的摄影图书,吴建斌前后多次奔赴新疆,追踪拍摄近3年时间,先后在当地和民众们一起生活了400多天,用相机记录了他们生活的平凡点滴画面,用摄影艺术谱写“历史”。
 









    吴建斌: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深企摄协副主席
 
    这是一次一生难得的经历,也是一次人生感悟的旅程。
 
    只有当身临其境,坚持不懈,才能懂得其中的乐趣和厚度。在400天里,我们从内陆城市前往阿勒泰阿拉哈克乡的牧场,一连去了五次,春、夏、秋各去了一次,冬季去了两次,完成这部作品,无论对个人还是对社会都是一份沉甸甸的具有诚意的交代。
    阿勒泰,一个人们既熟悉又陌生的地名。
 
    朋友说她太远了,的确,相对于沿海城市而言,她是很远,地处祖国西北边陲,与哈萨克斯坦国、俄罗斯毗邻。
 
    这块土地上有哈萨克族(简称:哈族)、汉族、维吾尔族、回族、蒙族等八个民族的人民长期生活一起,但主要是哈族人。从行政范围而言,这里属于新疆的北部,俗称北疆。很多方面,北疆和南疆是截然不同的。从地球高空看去,北疆与瑞士同一纬度,风光堪比瑞士。有连绵不断的雪山,辽阔无际的草原,数不尽的牲畜,丰富的水源和矿藏资源。
 
    机缘巧合,也许使命使然,前年冬季,我和钱捍老师有个约定,用手中的相机对准这里的牧民转场,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的全记录。我们计划出一本具有深度意义的画册,然后办摄影展览。因为深度记录牧民转场至今还是个空白,虽有不少摄影人拍过,但远不够深入,这就是我们自言使命的由来。随着拍摄不断深入,越来越觉得这个使命的设置虽说偶然,当践行的步伐迈出后,已经超出了一般意义上的记录了。转场过程的内容十分丰富,不仅仅看到了牧民赶着牲畜从一个牧场到另一个牧场,而是看到和感悟到牧民超出形式之上的精神层面、生活层面,这里面包含了深厚的历史和文化的积淀。随着时代进步和当今城镇化的迅猛推进,牧民不得不努力地去适应,虽然转场的方式正在变化,但植入到血液中那些精髓是永远消失不了的。
    深度拍摄转场是件极其辛苦的事,组织工作也是一个相当复杂的系统工程。不仅要妥善安排我们的吃住行,还要给我们找好拍摄点,安排拍摄的牧民。在整个过程中,我们多与哈族人同吃同住同行,才有了充分深入的创作的机会。           
 
    这一切,这么崇高的礼遇是得益于阿勒泰地委邓书记、市委王书记、阿拉哈克乡许书记、叶县长、乌兰副书记、牧办主任、牧办副主任等朋友的大力支持和无微不至的关怀。除此之外,我们深切体会到哈族人是那么的热情、厚道,充满着大爱。尽管大部分哈族老人不会讲汉语,彼此用肢体语言沟通,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发自内心的热情令我们感到十分温暖,如初春的阳光照在身上似的。
 
    每次出行,朋友都会提前给我们安排好一切,包括拍摄的各个时间点。有时我们的日程突然因为种种原因而变化,令他们措手不及,然而,他们会调动一切资源让我们顺利完成拍摄的想法。每次的安排可说是一次无缝对接的实战,每次一到阿勒泰,就马不停蹄地下到牧场,住到牧办或者牧民家。每一天的拍摄安排得满满的,在每次有效的十天八天的拍摄中,就如打仗冲锋一般。我们必须冲锋,只有如此,才能对得起朋友们的支持和关爱。事实证明,我们拍摄是极其认真的,我时常带着四部相机,白天拍摄,夜间回来看片小结,常常只休息四、五小时。拍摄辛苦的,但我们在这里是非常快乐的,吃到了最鲜美的羊肉、马肉。羊肉真的好吃,一点膻味都没有。在煮肉过程中,他们用的是大锅,烧的是柴火,只加少许的盐就味美无比了。开始我们不大习惯用手抓吃肉,后来也习惯了。
 
    陪同我们一起的朋友也非常辛苦,只有到了我们每次正式告别时才松了一口大气,才会迅速回到家里泡个热水澡,抱着爱人美美睡一觉。受到我们的感染,他们已经爱上了摄影,买了精良设备,在拍摄现场的热情一点不比我们逊色,也获得了许多难得的作品。
 
    四季的拍摄之中最困难的时段莫过冬季。冬季天寒地冷,冰雪覆盖了大地。每当看到牧民如常转场,如常游动,与日月争光辉,与天地比高低,与河流论长短,我们的脚步就不敢慢下来,手中的相机就会按个不停。感动天地的事往往因事也因人,冬季转场看到的就有如此的应验。
我们这次拍摄转场的地方主要是阿拉哈克乡。
 
    其实在同一时间,有多个乡的牧民都在转场。我们把转场的拍摄点集中在此乡是有原因的。一,乡的许书记是钱捍夫人多年的好朋友。朋友相见,一拍即合,份外热情;二,许书记早有记录转场的想法,因为他也喜欢摄影;三,此乡是阿勒泰最大的乡。集中记录此乡转场具有代表性。
 
    阿拉哈克乡处于阿勒泰向西六十公里处,人口近万,以哈族人为主,下辖十一个村委会,占地面积约近一千平方公里,相当于香港面积的大小。百分之二十是牧场,约两百平方公里,由四大牧场组成,从北向南,顺着河道,接连排开。每次要转场的牲畜大约12万头,若一组同行100只,那么就要组织1200组。这种规模要比其他乡多了一倍还多。
 
    什么是转场?简而言之,就是赶着牲畜从一个牧场转到另一个牧场,等另一个牧场的草吃光了,再转到下一个牧场,年复一年,周而复始。转场不仅仅是牲畜的转移,还包括人和家的同行,在过去,拖家带口和牲畜同行是常事,而如今是罕事了。
    为什么要转场?是因为当下牧场的草被牲畜吃光了。牲畜一旦没草吃,结果就会挨饿,意味着死亡。一旦牲畜死了,牧民失去的不仅仅是丰厚的经济收入,还将失去生存的基本保障。以羊为主,牛、马、骆驼等构成了庞大的牲畜群,家家如此,犹如农民拥有的土地一样。当身临其境,和牧民们走在一起,哪怕是很暂短的时光,就能感受到曾经对转场理解的肤浅、狭窄,甚至苍白。千百年来,在弱肉强食的岁月,哈族能生存下来,直到今天,一定有它能够生存下来的道理。其中的转场——一种生活方式的选择和坚持,就是他们生存的根本之道。
    翻阅历史,在没有国界、省界的自由天空的岁月里,迁徙的人们可在世界范围内走动,哪里的草美、水多,牧民就会去哪里。所以叫游牧民族。随着牧民人口和牲畜数量的膨胀,草资源出现了匮乏,对牧民管理就越来越多、越来越细了,对迁徙的人们就开始限定了地域。在阿勒泰,牧民有过一次大选择,那是合作社之后,根据自愿,其中一部分牧民就变成了农民。牧民不能等同于农民,随着管理进一步规范化,牧民一家的牧场大小被规定,最高限额的牛羊数被限定。当然有人出于想法的变化,将牧场卖给别人,这样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每个乡都有自己的转场基本轨迹,都有冬牧场、春秋牧场、中牧场、夏牧场。而阿拉哈克乡的牧民转场一年分了六次,每次需时约一周时间,具体要在哪一天开始转,一看天气,二看他乡转场的安排,三看农作物方面的配合。这是一个严密的动态的安排和管理,往往乡书记和乡长都要及时的做好协调。
 
    总结来说,牧民每年转场走完一圈,直线行程500公里,最南边是冬牧场,最北边是夏牧场,两场相隔250公里。冬牧场和夏牧场放牧的时间最长,大约都在三个月左右。而春秋牧场和中牧场每年要经过两次,前者共四个月,后者两个月。由此而知,牧民全年都在路上。其实,在一年内走六次,满打满算,花在路上的时间不过六十天,剩余的三百天无需赶路,就得停下来生活。虽不用赶路,并非截然与转场无关,就因为牧民年复一年这么从北到南,从南到北,每二十多公里停下来,然后稳定两三个月,给人的感觉,好像他们全为转场而忙着,而活着。的确如此,转场是牧民生活或者说是一辈子的主要干事,一切要服务于它,给它让路,也因此应运而生了许多生活的质感。
曾问牧民:累吗?
牧民答:习惯了。
再问牧民:生活枯燥吗?
牧民会说:不,很丰富。
    在出书之际,再一次衷心感谢所有支持和帮助我们的领导和朋友们,感谢企业家刘军董事长、钱悍夫人茜子、深圳电视台刘通国先生,还要感谢妻子。在定书名时,我没有选择关键字“转场”、“迁徙”、“游牧”,因为我觉得它们不足以概括丰富的内涵,因此定名为《墓地牧道——阿勒泰牧民即将消失的生活方式》。此书名没有任何贬低之意,而正是对这种生活方式即将失去的陈述。在拍摄过程中,牧民朋友不断给我们介绍他们的现状,其中说得最多的是,十年前,牧民总量还有5 000多人,而现在不到3 000人了。大多数年轻人不愿继续留在牧场当牧民了,而请人赶牲畜和机械协助转场的做法正在兴起。有人大胆预测,再过十年,目前的转场方式将消失。那么,牧道自然消失。到那时,阿勒泰牧民的牧道生活只会在文字和照片中去寻找了。
 
    无需对时代变迁而哀叹,因为大势所趋之事无人能阻挡得了。
 
吴建斌
2014年3月
 
 
来源:中国摄影家协会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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